便是坏了?看来他的小夫人不懂的事情的确还有很多。
他自行去了床榻旁的衣栏:“今日喝了太多酒,我先去沐浴一番,以免熏着夫人。”
阮卿又不肯和裴瑾瑜说话,气呼呼地过来,乖乖地为他解下配饰,一一放在案几上,又垫着脚退下外衣,解开腰封。
她动作的时候,不可避免打量到了裴瑾瑜的身上。面前的男人肩很宽,腰却劲瘦,由自己解衣时抬手,能透过薄薄的衣料看到他手臂一动,是十分有力的样子。
鼻尖都是他曾经拥抱着自己的时候,冰凉的气息,如今离得这般近,像是他又将自己拥在怀中。
阮卿生气着生气着,为裴瑾瑜解下礼衣之后,面上却烧得更加厉害了。
头顶传来了裴瑾瑜的一声轻笑,极其惑人。
他自撩开几层纱幔走出,去了宽阔卧房里头由屏风隔出来的隔间。自有小厮仆从听了吩咐,飞快地提了热水赶来,不一会儿,那边便断断续续地传来了水声。
阮卿乖乖地坐在榻上,却是怎么也静不下心,仿佛心头有什么隐约的失望。
她立刻又暗自唾弃自己的这分失望,轻声唤了从雪进来为她解下繁复的婚服外衣,端上温水洗去严妆。
从雪不由赞叹:“古书上曾有一句‘却嫌脂粉污颜色’,如今见了小姐才知道并非谬言。”
阮卿里头裙衫正红,衬得肤色娇嫩如雪,红衣墨发,洗尽铅华,便是人间殊色。
她面上一丝温水洗出的红云,又添了一丝女儿家的柔软:“从雪,今后需得叫我夫人。”
裴瑾瑜进来的时候,便听见这句柔软温暖的话。
她不是孤零零地立在远处的遗世独立,而是伴在身侧的,他的夫人。
从雪见裴瑾瑜出来,便行礼告了辞。
卧房里头安安静静,只有龙凤烛燃烧时轻轻摇晃的灯花,发出一丝声响。
阮卿感到裴瑾瑜坐在了自己身侧,她还未说话,他便状似闲聊的开口:“我方才见夫人不敢看我,还以为是我太过于吓人,叫夫人害怕了。”
阮卿心中一动,连忙抬头:“怎么会?我只是……”
她认真反驳的时候,真的很像一只懵懂的小兔子。
裴瑾瑜一笑:“别怕。”
阮卿只感到自己又开始晕晕乎乎。外头天色已晚,四下里喧嚣不在,安安静静的。
“中书府上,下人房与此处相隔很远,如今也宾客尽散,外头已经没有了任何人……”
他的眸子与声音,要将注视的人溺毙其中:“卿卿,别怕。这里只有我和你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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